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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使計引得眾人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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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那幾個女人給本夫人帶上來!”洛顏夕瞥了一眼幾個隨行的侍衛,出聲命令道。

幾個女人一見這架勢頓時嚇得要命,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給玉子曦和洛顏夕行了個禮,小心問道:“不知玉夫人傳見我們是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洛顏夕笑了笑然後就勢往玉子曦的懷裏靠了靠,問道:“二爺,你覺得這幾個妞如何?”

玉子曦在外謙謙君子,自然不會口出貶低之語,只淡淡說道:“容貌端莊。”

“是嗎?瞧著城裏的女子對二爺簡直是如癡如狂,妾身心想是不是該給她們一個機會,也能沾一沾二爺的雨露,二爺納妾如何?”洛顏夕慵媚地說道。

“不必。”玉子曦沈聲回答。

“可是——”洛顏夕一頓,拿鞭桿挑起了那女子當中話最多的一人下巴,仔細瞧了瞧,說道:“似乎也不怎麽樣嘛,要是二爺想著納妾,如何不也得比我貌美嗎,瞧著這幾個女人,麻子臉,小眼睛,厚嘴唇,嘖嘖,真是歪瓜裂棗啊。”

幾人臉色更是白裏泛青青裏泛紫,既怒又羞,咬著牙說道:“夫人說得極是,我們這些個人貌醜,哪敢與夫人爭相鬥艷。”

“知道就好。”洛顏夕說著摸了摸一連沈默的玉子曦的臉,嬌滴滴地問道:“二爺,你答應送給人家的用南海明珠做成的涼席子什麽時候能做好啊?”

“就好了。”玉子曦知道這女人虛榮心作祟,幹脆也順著她的謊話來了。

“還有那翡翠做成的大床,你說自己如今火氣旺盛,需要靠那玉床來消火的。”洛顏夕又道。

玉子曦生怕她越扯越過,趕緊咳嗽了一聲,說道:“勞煩鄉親們讓一讓,玉某有事在身,不便逗留。”

人群雖是稍微浮躁了一下,但是前方道路依然堵塞,玉子曦略一皺眉就見如影飛身而上,然後在隊伍前面落定,冷聲說道:“妨礙玉將軍者,斬立決!”

這一聲氣勢不小,眾人懾於如影那冰冷的氣質趕緊讓開了一條小道,卻聽玉子曦邊走邊訓斥道:“如影,不得無禮。”

洛顏夕總覺得自己有點跳梁小醜的感覺,剛才那扮演妖女的一幕顯然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想她楊貴妃,褒姒,妲己之流個個魅惑傾城,自己這其貌不揚的女人就算再如何得瑟怕也不會被列為紅顏禍水,美色誤國的行列裏。

眾人顛簸了兩日,在行至嶇紜山附近時收整好了大軍,洛顏夕負責假冒附近村民和如影隨形十餘人先走一步,而過分紮眼的玉子曦則是率領其餘眾人小憩一日,等著洛顏夕那邊搞定了再火燒山體,借勢沖過去。

走之前,洛顏夕頻頻揮手,說道:“我若一去不回,二爺可得為我守一輩子哪。”

玉子曦原本還對她放心不下,想著一路隨行,但是一看洛顏夕這輕松而鬼靈的表情心裏反倒是感覺一松,只淡淡說道:“好。”

於是,那村婦打扮的洛顏夕便一路和如影隨形打情罵俏著去了,走至山脊時假裝無心地看了一眼上頭的情況,不見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然後撇了撇嘴,咧著破落嗓子一路唱著山歌,一邊欣賞著險峻的地貌,就那麽進入了山腹裏的一片村落中,只見氤氳的霧氣裏,幾座零零散散的屋舍顯得虛無縹緲,恍若進入了某位散仙居住的仙境裏。

洛顏夕踩著青蔥的草地,一路來到一戶人家門前輕輕叩了叩門,問道:“有人嗎?我們是路經此地的行人,眼見天色已晚,怕是無處落腳了,想著借用貴舍叨擾一晚。”

門被打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摳著鼻子不耐地說道:“我這間茅草屋子簡陋的厲害,容不下你們這十來號的人,走開!”

洛顏夕陪著笑臉說道:“別別,這位大哥,山間雜草叢生,我們怕夜裏會有野獸出沒,您權當是積善行德了,收留我們一晚吧,我們五五分開,剩下的人去敲別家的房門。”

那男人還欲拒絕,卻見洛顏夕突然遞上一塊銀子,然後還不等他答應就躥進了屋子裏,說道:“我們只住一晚,將就著睡在地面上就行,多謝大哥收留。”

那漢子只得搖了搖頭,然後伸手阻止了剩下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去別處住,我這裏只收五個人。”

隨行和陪在洛顏夕身邊的如影對視了一眼便帶著人去了另一間屋子,而洛顏夕有些好事地轉了一圈,問道:“大哥,只有你自己住嗎?”

“嗯,家貧娶不上媳婦,老爹老娘又過世的早。”那男人沒好氣地回答著一翻身躺到了床上,說道:“被褥沒有,想著睡覺的就和衣躺在地面上吧。”

洛顏夕撅了撅嘴,環視著屋子,雖說看著破敗了一些,但就擺設來說還算幹凈利落,井井有序,再看看床上那邋遢的男子,總覺得有問題。

“如影,你等會借口解手去隨行他們那裏瞧瞧,是不是他們住的屋子裏也只有一位大漢獨居。”洛顏夕附在如影耳邊交代了一句。

“夫人的意思是——”如影眼神暗了暗問道。

“嗯,怕是我們來晚了,這裏的村民已遭毒手。”洛顏夕說著掏出隨身攜帶的自制睡袋便鉆了進去,對其餘幾個侍衛對視了一眼,開始假寐。

不多時,如影返回,躺在了洛顏夕身側小聲說道:“正如夫人所料,這裏的屋舍已被大理的士兵掌控,我們要不要——”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洛顏夕笑了笑,說道:“就算我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動手,不如搶先一步將他們綁了,明日一早散開,大家按計劃行事。”

於是,那同樣假寐的大漢就這麽被人捆綁了起來,口塞布條不能言語,如此一來,洛顏夕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日天未亮,洛顏夕和如影偷偷地上了山,來到河流的上游,隨行等人則是在每一處井裏投毒,劑量之大,簡直要用公斤計算。要說那玉子朝也不含糊,居然給了洛顏夕這麽幾大袋子的毒藥,入水即溶,無色無味。

河流下游,兩個侍衛喬裝做了樵夫,一邊在叢林裏走動一邊說道:“哎呦,也不知道村裏能活出幾個人來,這瘟疫太厲害了。”

另一個樵夫說道:“我們就這麽下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感染上那怪病,萬一把這個村裏的人也連累了怎麽辦?”

“哼,如今你都家破人亡了,還管別人死活呢,我看啊,這河水邪門的厲害,喝了大半輩子的水了,也沒瞧著誰有個頭疼腦熱,可誰知到這才沒幾天的功夫,源頭也不知道被什麽感染了,泡澡的全身潰爛,喝水的胃裏出血,輕點的就來場像是瘟疫的病狀,哎呦,聽說這村子裏打了幾口井,也不知道裏面的水能不能喝。”

兩人一唱一和著,發現周圍埋伏的士兵居然沒有什麽反應只好來點猛的,於是使勁咳嗽了一聲,只見林子裏慢慢爬出來一個半人半鬼,全身潰爛的女人,她一邊往前爬著,身上的膿皰跟著滲出了膿水。

“顏,顏,顏兒。”其中一個樵夫大驚失色,想著上前攙扶又怕被傳染了,嘴唇哆嗦著問道:“你,你怎麽也過來了?”

“劉二叔,救我。”那女人有氣無力地說著,然後繼續往那兩名樵夫的腳邊爬去。

兩人齊齊後退,說道:“我們救不了你啊,你別過來啊。”說著,其中一人抄起一塊石頭砸在了洛顏夕的頭上,那女人立即失去了知覺。

這一下,林子裏窸窸窣窣地傳來了一陣躁動,然後有身披鎧甲,士兵打扮的男子露出頭來,喊道:“你們兩個過來。”

兩名樵夫一怔,哆哆嗦嗦地走過去,問道:“官爺,您,怎麽會在這裏?”

“我問你,那女人是怎麽回事?”士兵滿臉懼色地問道。

“如您所見啊,在這河水裏泡過澡,不知為何就起了一身的膿瘡,我們村子裏好多的大姑娘就這麽潰爛死了。”劉二叔說道。

那年輕的小兵眼神流轉了幾下,問道:“觸水就會發作嗎?”

“哪能啊,要是這樣我們也不會這麽晚才發現了,這河水啊,喝不得,用不得,邪門著呢。”劉二叔說著從背上解下了一床被褥,將地上的女人屍體小心包裹起來然後嘆了口氣,道:“得了,鄰家侄女,也不好讓他暴屍野外,找處地方埋了吧,省得再繼續感染。”

兩人一走,被褥裏的女屍睜開眼笑了笑,問道:“我演得如何?”

“夫人,您這化妝的技術也太高超了,剛才猛地一亮相,簡直嚇死個人了。”

“那必須啊,跟著毒老怪混了兩年,怎麽還不得學來一門像樣的手藝。”洛顏夕說著,嘀咕道:“該著如影出場了怎麽還沒有動靜呢,我就知道這男人不靠譜。”

正嘀咕著,只見那湍急的流水上游沖刷下來一具屍身,全身同樣是潰爛不堪,慘不忍睹,一路漂浮著又往下游流去了。

終於,一些目睹了全景的年將士兵按耐不住而跳起身來,喊住了洛顏夕他們,問道:“這,這,怎麽回事啊?”

“唉,我們那村子算是毀了,好在這戶村子有自己的井水可吃,不然也就該暴屍成堆了。”劉二叔說著搖了搖頭,剛準備要走又聽那小兵問道:“要是喝了會怎樣?”

洛顏夕在那所謂的劉二叔懷裏擠眉弄眼,那人忍俊不禁,只得伸手捅了捅旁邊的男人,讓他回話。

“還能怎樣,一兩日看不出什麽來,三四天的時候就該胃出血,半死不活了。”另一人回答道。

“啊?”這一下子驚疑的聲音猛然增大。

洛顏夕聽著這聲音就知道四周埋伏的人決不在少數,臉上粘貼的膿包和塗上的血水讓她感覺又癢又麻,覺得自己的出演也太過於敬業了。

後面林子裏已是亂作了一團,眾人鬧哄哄地走了出來,問道:“有沒有辦法控制啊?”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我沒有放棄水月寒啊,他後面會有很多戲份的,不過要辛苦大家挺過幾章了,而且玉子曦多好啊,是不是,呵呵。故事快結局了,也就還剩下十幾二十章吧,是喜是悲肯定不會盡如人意,盡量寫出一個不錯的結局吧,鞠躬,大叔獻吻~~~

第一O一章 一波三折路兇險

劉二叔稍作停頓,回身說道:“趕緊地多喝水,清清胃吧,哎呦,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說罷,抱了洛顏夕往叢林深處走去。

洛顏夕雙腿一著地,立刻撕扯臉上和胳膊上的假皮,一邊撕一邊嘀咕:“西邪老怪這易容的手藝肯定及不上東毒,可是癢死我了。”

遠處,那三萬大軍已是亂作一團,為了爭搶那幾口井水下肚甚至互相殘殺起來,只聞得村子裏咒罵聲,慘叫聲不斷,看樣子不必他們動手,這群烏合之眾也得自行損失一半的兵力。

洛顏夕低笑了幾聲,發現那如影全身濕透的走了上來,問道:“夫人,不知我做得如何?”

“勉強及格吧。”洛顏夕說著指揮了眾人道:“你們前去湊湊熱鬧吧,估計一下他們的死亡人數。”

幾人應了一聲便離去了,洛顏夕則是百無聊賴地躺在草皮上打瞌睡,只是剛瞇上眼不久忽覺臉上一涼,急忙睜開眼看去,發現竟是一條青蛇在自己的臉上盤旋,那火紅的信子直往自己臉上舔過來。

趕緊閉氣,洛顏夕全身的汗毛全部豎起,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一旦惹了那畜生不悅而被它一口咬下來,卻也不知道這玩意有毒沒毒。

就這麽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那青蛇像是在確認對方能不能下嘴,如此權衡了片刻,竟是一呲牙直接咬了下來。

“哇!”洛顏夕一聲尖叫,原以為自己又要破相了,卻感覺自己臉上的涼意突然消失,然後一睜眼發現面前一個頎長而熟悉的身影,那男子一身戎裝染血,回身將青蛇拋至一邊,動作瞧著雖是華麗,但是人卻明顯有些氣短,竟是在一場英雄救美之後猛地暈厥過去,洛顏夕驚呼了一聲“明雨澈”然後上前查探,發現他距離胸口幾分的位置上有一截斷劍,其餘位置還有幾處小傷。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明國派過來刺探玉家消息的嗎?洛顏夕眼神流轉了幾下,伸手卸下他的戎裝,心道若非有這層外衣抵擋,那劍傷怕是會致命。

扯下一塊裙擺來,纏在那半截刀刃上,她運了運氣卻始終沒敢將斷劍拔出,心裏只盼著這男人能熬到玉子曦的大軍到來,到時隊伍裏有軍醫能幫著照料一下這個男人。

因為當年被大成所救,洛顏夕對草藥熟悉一二,於是趕緊將明雨澈藏匿在雜草中,然後四下裏尋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味可以止血的藥草。

不多時,如影和隨行返回,見洛顏夕正在咀嚼幾株藥草,並且嚼好了就往一個□著上半身的男子身上抹去,於是趕緊上前一步,問道:“夫人,這是何人?”

“明雨澈,他來過府上。”洛顏夕說道。

如影隨行對視了一樣,說道:“夫人,他既是明國的人,不如殺掉吧,留著也是禍害。”說著,就想上前動手。

“誰敢!”洛顏夕沈聲說道。

兩人動作一滯,齊齊回答:“如今戰亂不斷,夫人不能意氣用事。”

“哼,他是明逐天的兒子,把他救活了當做人質豈不更好。”洛顏夕說道。

兩人略一沈吟,覺得洛顏夕言之有理也便答應了,只是看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男人說道:“他胸口周圍的血液已經凝固,看來傷了很久,若是不趕緊處理,必死。”

“你們兩個誰通醫術?”洛顏夕問道。

兩人齊齊搖頭,只聽如影說道:“屬下可以給他取出刀刃來並且點上穴道止血,只是傷口還得勞煩夫人處置。”

“我知道了。”洛顏夕答應了一聲便往叢林更深處走去,回來時見明雨澈胸腔裏的斷刃已取出,只是那翻開的皮肉瞧著有些猙獰。

“把他帶到河邊,我給他稍微清洗一下傷口。”洛顏夕命令道。

隨行一頓,說道:“不知河邊可還有伏兵,我們這樣太冒險了。”

“眼下沒人會管你的死活,大家自身難保,沒人會分神‘關照’你的。”洛顏夕說著,比對了一下手裏的藥草,然後邊走邊咀嚼起來。

蹲在河邊,洛顏夕拿衣擺沾了河水正欲幫明雨澈清理了傷口,忽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兵沖了出來,說道:“別碰這水!”

洛顏夕一怔,然後笑了笑,問道:“為什麽呢?”

“這水有毒,我們整個大軍都誤飲了,一路沖鋒陷陣走到這一部,沒想到被這河水搞得全軍覆沒。”那年輕的小兵說著懶洋洋地坐在了一側,然後睥了明雨澈一眼,又道:“這男人別碰這河水興許還有救,但是一旦碰了怕就九死一生了。”

“奧?是嗎?”洛顏夕挑了挑眉,無視那小兵的好心給明雨澈清洗了傷口,然後將嘴裏苦澀的藥沫吐了出來為他細細地塗抹上去,扯了一塊碎步給他纏好,這才悠閑地問道:“既然他們都著了道,你怎麽會沒事?”

那小兵回過神來,怒視著洛顏夕道:“你這女人如此不識好歹,我都告誡你這水有毒了,你如何不聽?”

“好端端地怎麽會有毒呢,再說這水是活水,有毒也早就沖淡了,你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洛顏夕笑著說道。

那小兵一怔,然後悶悶地別過頭去,沈聲說道:“信不信由你吧,反正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

洛顏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才多大啊,何必假裝老成,說起來他們都在爭水喝,你怎麽幹坐著啊?”

“我爹我娘都沒了,我本來想著跟他們去得了,可誰知竟被抓來當了壯丁,原以為只要吃苦耐勞總有出頭之日,可是苦戰了這麽久,見慣了死亡,反倒越發覺得活著沒意義了,倒不如就這麽死了算了。”

“小子,我瞧著你還不壞,日後跟著我好好混吧,我保你扶搖直上。”洛顏夕說道。

那小兵嗤笑了一聲,沒有搭腔。

“小子,你叫什麽?”

“李尤。”

“我記住你了,放心吧,好心有好報,就算他們全軍覆沒了,你也會完好的活著。”洛顏夕說著命如影和隨行紮起了帳篷,然後將明雨澈安頓下來之後,招了招手道:“李尤,若不嫌擠,進來休息一下吧。”

李尤看著洛顏夕猶豫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可能低估了這女人,瞧著她雖然衣衫襤褸,但是她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來如何也不像個普通的鄉間野婦,還有她身邊那幾個畢恭畢敬的男人,個個以她馬首是瞻,總覺得這女人來頭可能不簡單。

夜半時刻,外面再一次鬧騰起來,不過相比白日的廝殺和哄搶聲聽著無力許多,倒像是一陣陣痛苦的呻吟。

洛顏夕瞇著眼看著面前那睡得沒心沒肺的李尤,小聲問道:“如影,外面情況怎麽樣了?”

“全部毒發了。”守在帳外的如影輕聲回答。

“嗯。”洛顏夕答應了一聲然後翻身看了一眼另一側的明雨澈,伸手試了試他的溫度,說道:“你已經醒了對嗎?別裝睡了。”

明雨澈微微一笑,然後眼神灼灼地看向了洛顏夕,虛弱地說道:“玉夫人,我們久違了,承蒙你出手相救。”

“哼,我且問你,你身上的傷是怎麽搞的?”洛顏夕問道。

“刺殺攝政王失敗了而已。”明雨澈回答得風輕雲淡。

“有意思,你還真是個衷心為主的人呢,不過你爹傷你如此重,也的確是狠了些。”

“是我先對他招招致命的,說起來,卻是玉夫人你,就這麽公然地帶上兩個男人在自己帳中侍寢,你也不怕外人說三道四。”

“我是怕你這個廢物對我意欲□還是擔心身側這個毛孩子對我圖謀不軌呢,切——”洛顏夕說著重又收整了表情,問道:“你爹該不會有人馬駐守此地吧?”

“哼,本來是想著奔赴前線觀戰的,正巧了聽說這裏還有一場持久戰要打,所以順帶著過來湊湊熱鬧,對了,最晚明日,他們就該趕過來了吧。”明雨澈滿臉輕佻地說道。

“他們有多少人?”洛顏夕眼神一緊,沈聲問道。

“五六萬的人馬吧。”

“靠!”洛顏夕一頓然後對如影說道:“聽到了吧,趕緊的,我們撤離這裏,這群廢物反正活不過明日,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如影聽罷之後也不敢耽擱,急忙收整了一下便護著洛顏夕上路,想著盡早回去通知玉子曦他們。

李尤原本也只是裝睡,如今對這幾人的身份猜出了八九不離十,於是在洛顏夕準備撤離之前跪地磕了一個頭,問道:“玉夫人先前所言可是算數?”

“何事?”洛顏夕挑了挑眉。

“你會助我平步青雲的。”李尤眼神灼灼地說道。

“當然算數。”洛顏夕說著,忽見寒光一閃,竟是明雨澈持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男人笑容得意,說道:“比起我爹這內賊,我覺得先鏟除了外黨更至關重要一點,拿了你威脅玉子曦,一定可以逼他割舍一切吧。”

第一O二章 骨肉親情亦有假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是不是感覺治愈了呢,賣了那麽一個關子,虐了大家一番,很抱歉呢,希望你們可以因此而接受玉子曦吧。

洛顏夕見明雨澈像是得了哮喘一樣,說完了一句自詡瀟灑的話之後直喘粗氣,而且身子還左搖右晃,於是嘖了嘖嘴,對李尤說道:“該著你表現一心投奔我的決心了。”

李尤道了一聲“明白”,然後從地上搬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向了明雨澈的後頸,那男人身子不適就那麽中了招,然後再一次重重的摔倒過去。

“夫人,趕路重要,這人不如就——”如影又開始做抹脖子的動作。

“你就那麽喜歡殺人?”洛顏夕笑了笑,然後指了指身後橫七豎八呻吟不斷的大軍說道:“瞧著沒有,那裏有的是人給你殺著玩,你要不覺得累得慌,就把他們依次抹了脖子吧。”

如影縮了縮脖子沒有再多言,隨行則是將明雨澈背在了身上,然後一群人急忙按原路返回。

如影走在前頭舉著火把照明,洛顏夕擡頭看了看格外幽黑的夜空說道:“今晚烏雲密布,總覺得會有大雨降至。”

話剛說完,火把被突來的大雨澆滅,洛顏夕暗罵了自己一句“烏鴉嘴”,然後捂著頭一路往前走去,可惜這雨水來得太過兇猛,回去的山路竟是因為山體滑坡而阻擋了前進的道路,十餘人就這樣受困。

洛顏夕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道:“可還有別的道路能回去不?這樣的天氣山體上的甘草肯定點不著,若是二爺執意要過來接應我怕是會折損不少的兵力。”

李尤想了想說道:“除非鳧水過去,不然北去的道路只有這一條,若是想著繞路回去除非有五天才行。”

“繞路不現實,到處都是明國和大理安插的士兵,至於鳧水——”洛顏夕頓了頓,看了眾人一眼,嘿嘿一笑道:“我其實不算沈,你們誰背著我啊?”

如影隨行臉色肅然,一聲不吭,最後還是李尤說道:“夫人若不嫌棄我倒是可以背著你。”

“嗯,好啊。”洛顏夕眉開眼笑過之後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如影,問道:“你們兩兄弟不通水性嗎?”

“嗯。”兩人回答的有些困難。

“哼,平日裏假裝武林高手,這會子倒是成了旱鴨子,其餘人呢?可還有不會水的?”洛顏夕問道。

全部搖頭。如此倒是方便多了,來者十餘人,算上昏迷的明雨澈一共四個不會水的,剩下的人一個背上一個,中途有誰感覺累了可以交替一下。

如此,眾人摸黑潛入了水裏,一路上累了就在河邊抓著兩側的巖石休息一下,幾番周折之後總算是繞過了那座山體,然後滿身狼狽地回到了玉子曦的大營裏。

守夜的侍衛一見來者滿身淤泥急忙拔劍,如影和隨行不知是不是暈水,這會子吐得完全虛脫,幸好洛顏夕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自己人”這才穩住了幾名意欲圍剿的侍衛上前,然後猛地打了個噴嚏,問道:“二爺呢?”

“前方帳篷裏。”一名侍衛說著將洛顏夕他們引到了玉子曦帳中,那白衣男子一見計劃有變急忙上前,給洛顏夕披上一件狐裘外衣,問道:“怎麽今夜就回來了?”

“沒必要過去了,那群大理的士兵已全部被放倒,如今前方道路坍塌,想著過去也不可能了,而且明逐天的人正往這邊走來,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招架不住的。”洛顏夕說完又打了一個噴嚏,然後說道:“我感覺那些戰術和兵法都是坑爹的,有一個詞叫做人多勢眾,這年代兵強馬壯者才是王道。”

玉子曦一笑,將她攬入懷裏說道:“我有你可抵百萬大軍,因為你不會按照套路出牌,真小人是也。”

洛顏夕白了他一眼,然後看了一下地上的明雨澈,問道:“他死了沒有?”

如影試了試他的鼻息,道:“還活著,不過剛才受了那等寒氣,情況不容樂觀啊。”

“喊來軍醫將他救活,他可是顏夕帶回來的一個重要棋子。”玉子曦說著又看了李尤一眼,微微一笑,問道:“這又是何人?”

“值得祖國培育的花朵。”洛顏夕說著見李尤殷勤地上前,對著玉子曦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說道:“玉將軍,小人李尤,是大理的士兵,今日承蒙夫人美意能拜見將軍,還希望將軍能將小人留在軍中,我不怕吃苦的。”

玉子曦勾唇笑了笑,道:“可以。”然後看了滿臉疲憊的眾人一眼,說道:“你們都下去歇著吧,如影隨行稍留一下。”

遣走了眾人之後,玉子曦為洛顏夕倒上一杯熱茶,說道:“先喝點茶水暖暖身子吧。”

洛顏夕答應了一聲端起了茶杯,聽玉子曦交代如影隨行道:“你二人看住了李尤,夫人性子太直,別是引狼入室了還不自知。”

洛顏夕一口茶水嗆在了嗓子裏,不悅地皺了皺眉,剛想說玉子曦疑心太重,但是轉念一想,如今這種局勢,彼此肯定都會想著安插細作到對方營中,小心駛得萬年船,罷了。

帳裏沒了外人之後,洛顏夕急忙退下衣衫,然後擰了擰上面的水,換好了一件幹凈的睡衣傍著玉子曦坐好,然後伸著脖子尋求一個擁抱。

玉子曦瞧著她這小女孩的姿態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說道:“你好不容易結束了顛簸回到我的身邊,我沒有給你安逸的生活卻又讓你卷入另一場持續的風波之中。”

洛顏夕卻是打破常規的低笑了一聲,說道:“這樣的日子才有趣啊,要是每一日悶在府裏,看著你讀書寫字我一定會無聊死的,如今多好,鬥智鬥勇,你幹脆卸甲歸田得了,我替你領兵。”

玉子曦看著面前這異乎常人的女子,眼神微微一變,得鳳凰者得天下這句話突然出現在腦海裏,如果是她的話,那個占蔔的結果倒是不無可能,她若不是個女兒身,興許也會成為一個時代的梟雄,最後這江山還不定落入誰手呢。

搖搖頭,不去想這些,玉子曦嘆了口氣,說道:“只希望戰爭能早些結束吧,等著遠兒長大了,我們就放下江山權勢一起去看看塞外的風雪,大理的水鄉,不再過問世事了。”

洛顏夕點點頭,道:“好。”

回到府上之後,玉子曦顯然不願讓洛顏夕過分插手戰事了,這女人雖說足智多謀但終究不適合上戰場,萬一有個好歹,他怕是也無心戰爭了,於是盡量安排了許多的趣事給她做,希望能藉此分散她的精力。

某日,洛顏夕正在花園裏和馨兒等人研制炸藥,忽見玉子朝走了上來,於是擦了一把烏七八黑的臉蛋說道:“四爺,我在想這炸藥的威力終究有限,如果能加入你的毒粉一起使用,絕對會威力倍增。”

玉子朝笑了笑然後遣走了眾丫鬟,附在洛顏夕耳邊說道:“聽說你剛剛毀掉了大理一支三萬人組成的大軍,甚至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可是真的?”

洛顏夕輕笑了一聲,挺了挺腰板,說道:“小事一樁而已,本夫人若是樂意,這天下我也能囊入手中。”

這話自然是吹牛,玉子朝卻是讚同的笑了笑,說道:“你是天命鳳凰,這江山本就是你的。”

洛顏夕輕皺了一下眉頭,問道:“四爺何出此言?”

“傾城,當年那算命老兒果然沒說錯,我以為你這兩年來碌碌無為根本不可能左右時局,興許是那老家夥算錯了呢,可如今看來,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玉子朝似笑非笑地說道。

洛顏夕眼皮急跳了幾下,心道當年傾城頂替了自己一事居然還有其他的知情人嗎?玉子朝明知道她是冒牌的為何不吭聲呢?他和傾城之間莫非還有什麽聯系?

洛顏夕突然就想起了慕容淵離開的前夜,對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他說:“當心四爺,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記住,傾城戴上了你的面具成為了洛顏夕,而你代替了她之後,你也成為了傾城。”

洛顏夕回過身去笑了笑,說道:“四爺,你這是在取笑我嗎,我一介女子何德何能,能掌控天下呢?”

“你能,而且你必須要掌控得了。”玉子朝說著突然伸出手來撩起洛顏夕一縷發絲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

洛顏夕一個激靈正欲躲閃,忽然覺得哪裏不對,於是強忍著沒有動作,暧昧不清地看向了玉子朝問道:“四爺,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呢?”

“你是一塊美玉,盡管發光發亮就好了,你可以幫著二哥爭取到更多,而我只要負責在最後的時刻,攫取他的成就即可。”

“奧?不知四爺作何打算啊。”

“明知故問嗎?遠兒是我的兒子,只要二哥死了這江山自然是由他來坐擁,我的話雖然只能以攝政王的名義親政,不過無所謂了,離開禦前,做一個隱形的帝王沒什麽不好。”

這一次洛顏夕真的不淡定了,硬是一個踉蹌,幸而被玉子朝一把扶住,那男人面色狐疑,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洛顏夕急忙做嘔吐狀,說道:“近來總是覺得頭暈惡心,我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果不其然,玉子朝的眉頭跳動了一下,陰聲說道:“吃了絕育散,你怎麽可能再懷有身孕。”

洛顏夕又一次不淡定,心道這玉子朝為了坐享其成,不允許有玉子曦的後人來打亂自己的如意算盤而完全不拿傾城當人看呢。

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沒想到那傾城看似逍遙的日子裏,竟是背負了玉子朝這麽多的刁難和折磨呢。

正失神著,玉子朝拿起洛顏夕的手腕試了試她的脈搏,然後眉頭一舒展,說道:“我還以為我的藥也有失靈的時候呢。”說完,轉過身去悠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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